波沉思了片刻。
「我想,」他終於開了腔。「據已知的材料,最好還是跟麥克昆先生再深地談談。」
年輕的國人很快就來了。
「哦,」他說,「有什麼進展嗎?」
「不太壞。上次跟你談話以來,我們了解到一些況──知道雷切特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。」
赫克托?麥克昆很興趣地把子湊過去。
「是嗎?」他說。
「正象你所懷疑的那樣,雷切特不過是化名,他就是凱賽梯,那個大名鼎鼎的專拐兒的角──包括轟一時的小黛西?阿姆斯特朗拐騙案。」
麥克昆的臉上頓時出極度驚訝的表,不久以變得沉起來。
「這個該死地壞蛋!」他大聲說道。
「麥克昆先生,你對此竟一無所知?」
「是的,先生。」年輕的國人斷然回答,「要是我知道,寧願砍掉右手,也不會去當他的書。」
「麥克昆先生,你對這事的反應強烈,是嗎?」
「這有我個人的原因。我的親是地方檢察,經手過這宗案子,波先生。我跟阿姆斯特朗太太不止見過一次面──是個漂亮的人。這麼一位有份的人死得好慘呀。」
他的臉又沉起來,「這原是雷切特,或者說凱賽梯應得的報應。落得這麼一個下場才稱我的心哩。這種人不配活在世上。」
「看來,你好象很想自己親手去干這種好事羅?」
「我會幹的,我──」他停了一會,自知失言,臉刷地紅了起來。
「麥克昆先生,要是你對自己的主人的死表現得過分悲傷,我反而要懷疑起你來了。」
「我想,我是不會幹這種事的,哪怕是為了救自己的命,我也不幹。」麥克昆說得很堅決。
接著他又補充道:
「要是你不嫌我過於好奇的話,請告訴我,你們是怎樣弄清這事的?我是說凱賽梯的份是如何弄清的?」
「據他房間里找到的一斑信的碎片。」
「但是,可以肯定,我是說那老頭兒是相當心的,是嗎?」
「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嘛。」波說。
這年輕人對波的回答似乎到迷不解。他盯著波看,彷彿竭力想猜出這話的含義。
「當前我的任務是,」波說,「弄清楚車上每個人的活。用不著生氣,無非是例行公事,你理解嗎?」
「那自然。就這樣幹下去。辦得到的話,我會讓你弄清我自己的為人的。」
「似乎沒有必要再來問你的包房的號碼了,」波笑著說,「因為我們還同住過一夜呢。那是二等車,六號鋪和七號鋪。我走了后,你一個人用著,是不是?」
「對極了。」
「麥克昆先生,現在我倒想請你回憶一下昨晚離開餐車后,你做了些什麼呢?」
「那簡單:我回到房裏,看了一會兒書。車到貝爾格萊德,我到月臺上去過,因為天太冷,又因到車上來了。跟司壁的一位年輕的英國小姐談了一會話,後來又跟那個英國人,阿思諾特上校聊天。事實上,我們談話的時候,你正從我們邊經過。後來我到雷切特先生的包房去。這我已經跟你說過,我記了一些他要我寫人的信件的提要,跟他道了晚安就離開了。當時阿思諾特上校還站在過道上,我的床鋪早已收拾好了,所以我便提議,還是跟我去。我要了些飲料,兩人便坐下來喝起來了。我們議論世界政治、印度政府、我們財政上的困境,以及華爾街的危機等等。通常,我跟英國人總是話不投機──他們一個個都是些轉不過彎的人──可是這位倒討人喜歡。」
「你可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你的?」
「遲啦,我想,該有兩點了吧。」
「你們有沒有發現列車停了?」
「是的。開始我們還奇怪哩。朝窗外一看,雪積得厚,不過沒想到會那麼嚴重。」
「阿思諾特上校跟你道了晚安后,還發生過什麼事?」
「他徑自回房去了。我把列車員喚來,讓他替我鋪床。」
「他鋪床時,你在哪兒?」
「站在外面過道上煙。」
「後來呢?」
「後來我就上了床,一直睡到天亮。」
「夜裏你離開過火車嗎?」
「阿思諾特上校跟我打算下到──那是個什麼車站來著?──文科夫戚,下去呆一會兒。可是次序得要命,──暴風雪一個勁地刮著,我們掉轉頭就回來了。」
「你們是從那扇門下的車?」
「離我的包房最近的那扇。」
「餐車隔壁的那扇?」
「是的。」
「可記得當時門是不是閂著的?」
麥克昆想了一會。
「可不是,我記得似乎是閂的。至在棒什麼的橫在拉手上。你是指這個嗎?」
「不錯。回來的時候,你有沒有把棒給回去?」
「倒是沒有。我想,沒有。我比他後上,想不起來我曾經過棒。」
他突然又補充了一句:
「這事很重要嗎?」
「也許如此,先生。我想作這麼一個假設,你與阿思諾特上校坐著談話的時候,你們的包房朝過道的門是開的吧?」
麥克昆點點頭。
「可以的話,想請你告訴我,從火車離開文科夫戚以後直到你們分手回房睡覺的這段時間裏,是不是有人經過過道?」
麥克昆皺了皺眉頭。
「我想,有一次列車員走過。」他說,「從餐車那邊來的。還有一次,有個人經過過道從另一個方向來的,向餐車那去。」
「哪個人?」
「說不上。事實上,沒留意。你是知道的,我跟阿思諾特上校辯論得正熱烈,偶然看到一個空鮮紅料服的人從門口過去。我沒看,反正也不會看清這個人的臉的。你是知道的,我的房間正對著餐車的一頭,所以這個人沿著過道向餐車走去,勢必是背朝著我的。」
波點點頭。
「我想,是去盥洗室吧?」
「我想,是這樣。」
「回來時你看見了?」
「沒有。既然你提起這事,我才這麼說。雖然我沒見過回來,可是總得要回來的呀。」
「還有一個問題,麥克昆先生,你是用煙斗的吧?」
「不,我不用煙斗。」
波停了一會。
「我看,暫且就談這些吧。我想現在就見見雷切特先生的傭人。順便問一句,你跟他出外旅行時都是坐頭等車嗎?」
「他坐二等車,我常坐頭等車──這要看雷切特先生隔壁房間里有沒有空。他把大部分的行李存放在我的房裏,這樣,喚我或找東西就方便多了。這次頭等車鋪位全賣了,只有他一個人預購到一張。」
「這我知道,謝謝你,麥克昆先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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