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方士的話說完之后,講道場里一片寂靜,幾乎所有人的目都聚集在徐福的臉上。有了方士總管的前車之鑒,倒是沒有人再敢在大方師的面前放肆,所有人都在等著徐福的反應。
徐福似笑非笑的看了小方士一眼,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,只是向他問道:“你什麼名字?”
小方士頓了一下,他不明白徐福這是想干什麼,猶豫了一下之后,還是說道:“勉……我勉……”
“勉?”徐福微微的皺起了眉頭,不過轉瞬之間他就明白了這個單字姓名的意思,方士總管剛才介紹小方士的時候,說出了他宮奴的出,大秦律例奴隸有名無姓。勉就是他的名字。
聽到小方士勉的口音捎帶吳儂語,徐福淡淡的笑了一下,再次看著他說道:“你是吳人?”勉只是點點頭,沒等他說話,大方師后的廣仁已經向前一步,在徐福的耳邊恭恭敬敬的說道:“大方師慎言,吳已滅國百年,現今天下一統皆為大秦子民,再不分吳人楚人。”
廣仁看似是在勸告大方師徐福,但是眼睛卻冷冰冰得盯著還在趴在地上的方士總管。徐福明白他的心思,始皇帝統一天下之后頒布律令,凡再有以亡國之民自居者,皆以反叛之罪論,自稱吳人就有被滅族的罪過了。
徐福冷哼了一聲,他沒有理會自己的大弟子,繼續對著小方士勉說道:“既然你了方士之道,就已經了奴籍。從來沒有過有名無姓的方士,我送你一個姓,從今天起,你就吳勉——方士吳勉……”說完之后,徐福轉看了一眼地上的方士總管,他出手指虛畫了一個圈,方士總管上的千斤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“你今晚就住在這里……”徐福看著沒有敢爬起來,還是匍匐在地的方士總管,說道:“明日就是我率船渡海,為始皇帝求取仙藥的吉期。你帶人留下來觀禮,等到船大海之時你再回始皇帝邊,照顧陛下丹藥飲食。”
逃出升天的方士總管立即叩首說道:“謹遵大方師法喻,能親眼見到大方師渡海,為陛下求取長生不老之仙藥。是小的九世修來的福氣,等到小的回到咸之時,一定向陛下……”
總管大人的話還沒有說完,徐福已經不耐煩的一揮手,對著道場眾人說道:“現在要開始為陛下祈福,吳勉你留下清洗祭壇……其他的人都退下。”
大方師此言一出,包括吳勉在,道場眾人都面不解之,徐福的弟子眾多,怎麼算看守祭壇的差事也不到一個低級小方士的上。但是大方師發話,又不敢不從。眾人只得魚貫而行走出講道場大殿,最后出來的是大弟子廣仁和其他三個白發男。
這四人為祈福祭祀護法,要分別鎮守講道場的四方位。眼看四人走出道場大門就要分手,回到各自的護法鎮守之位時,四人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四十多歲男子突然說道:“大方師看錯人了……”
這人此言一出,其他三人同時收住形,目都落在這人上。四人都沒有再說話,場面一時之間靜的連各自的心跳聲都能聽到。半晌之后,廣仁看了這個人一眼,隨后冷冷的說道:“廣孝,不要說,大方師的心思不是我等之人可以妄自揣度的……”
那名做廣孝的年長男子無所謂的笑了一聲,說道:“廣仁師兄,我和你們不一樣。大方師早就說過我是暫投方士之道。遲早要另投他教的。你們不敢說的話,就讓我來說,也沒什麼大不了。”
廣孝一邊說著,一邊將目逐一在其他三人的臉上掃過。他看著這三人的表,頓了一下之后,說道:“眼看明日就是大方師的出海吉期,請問三位師兄師姐,大方師安排你們三位當中,哪位接了大方師的道統?”
看著默不作聲的三人,廣孝嘿嘿一笑,繼續說道:“只怕那個小方士,正在道場里面接大方師的道統。用不了幾年,只要大方師出海未歸,你們就要尊他為下一任的大方師了。”
這話一出口,場面又是一陣寂靜,那三名白發男各懷心事,卻不愿將心腹事表達出來。突然,另外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白發男子哈哈一笑,拍著掌廣孝說道:“好手段,難怪大方師說,當初如果你廣孝棄了方士之道,專修合縱聯合之,哪里還有蘇秦、張儀的出頭之日?恐怕現在大秦一統天下的局面也要改一改了。”
這時,一直沒有說話的白發人回頭看著徐福和吳勉所在的方向,里幽幽的說道:“這種程度的幻只是微末小技而已,憑它來歸屬道統,兒戲了吧……”
廣孝看了這個人一眼,口中帶著幾分嬉戲的語氣說道:“廣悌師姐,你在那個小方士的年紀,也能看穿這種微末小技嗎?”
被做廣悌得白發人之前就和廣孝有些恩怨,回頭冷冷的看了廣孝一眼,本來垂到腰間的白長發慢慢地向四外飄散開,這個作讓邊的三人臉大變,除了廣仁之外,廣孝和剩下一個白發男人同時向后退了一步,站定之后,廣孝臉上的表還是不定,看的出來,他對廣悌的舉非常的忌憚,猶豫了一下,廣孝又斜著后退了幾步,一直退到了廣孝的后,才止住了腳步。
廣仁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廣悌,又看了看自己后的廣孝和另外一個白發男子,微微的嘆了口氣之后,說道:“時間不早了,大家各回本位,開始為祈福護法。”
廣仁的這句話算是給廣孝解了圍,白發子的目終于從廣孝的上移開。幾個白頭發都將目轉到已經關上門的講道場,幾個人都再沒有說話,相互看了一眼之后,幾乎同時離開,去了他們應該去的地方。
與此同時,講道場的部,留在里面一老一小兩個方士在進行另外的一番對話。
眾人出了道場之后,徐福重新倒了兩杯酒,自己拿起來一杯之后,將另外一杯遞給了吳勉。大方師的這個作,讓吳勉有些不太適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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