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早就被代過,門外守著的丫鬟直接給顧佐帶路,把他領進一間很古樸的房間里,讓他自己進去。
顧佐進門后,不用怎麼細看,就能發覺這屋中的陳設裝飾沒一不妥當,在大氣中又不失細……齊家跟這裡比起來,顯得就跟暴發戶一樣。
而公儀天珩,現在正穿著一家居長衫,靠坐在書桌後面,不知道在批閱什麼文件。在他的側則安安靜靜站著個嚴肅的青年,那副規規矩矩的樣子,只差沒在腦門兒刻上「忠犬」二字了。
當顧佐進來后,公儀天珩放下筆,抬頭一笑,聲音很溫和:「阿佐醒了?請坐。」
簡直璨然生輝啊這張臉……沒了月的加,也一樣帥得表。
顧佐沒敢多看,坐到公儀天珩的對面:「公儀公子。」
公儀天珩笑道:「我都你阿佐了,不如你也直呼我的名字?」
顧佐想了想,覺得請金主包養就要有被包養的覺悟,不能拿人家的客氣當真實,於是他就改了稱呼:「天珩公子。」
公儀天珩沒勉強,只是輕聲問他:「你說,你能治好我,可是真的?」
顧佐本來是想先坦白系統的,但金主顯然更關心自己的健康……好像也正常。但到底能不能治,這可說不好。
然後,顧佐看了看那位沉默的青年。
公儀天珩一笑:「這是他麾下天龍衛的頭領,是可信之人。」
顧佐乾笑兩聲,眼神比較堅定。
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,而是生命安全問題。
金主是聰明人,但金主還不知道他擁有的東西多詭異,還是讓金主了解到足夠的信息之後,再讓金主做決定好了。
公儀天珩瞭然,示意道:「龍一,你出去罷,閉耳。」
嚴肅的青年打量了顧佐一眼,覺得這弱就算公子自己也可以應付,就很乾脆地出門了,順便,他還把房門關。
公儀天珩再看顧佐:「你放心,這房門為特製之,一旦掩上,外面便聽不到裡面的聲音。龍一雖然耳聰目明,但有房門阻隔,又有我下了命令,自然會離開十丈之外,是不可能聽到你我說話的。」
顧佐放心下來,但想起這位的病,又有點慫,就試探道:「我先給你把個脈?」
公儀天珩就將袖口挽起,出有些蒼白的手臂來,擱在桌上。
顧佐也沒多猶豫,就把手指搭了上去。
雖然沒有真正治過病,但把脈他還是學過的,一些脈象他也能把清楚……
把完之後,他有點驚悚。
這脈象就是……沒有脈象。
但沒脈象難道不該是死人?
總不至於是詐了吧!
顧佐仔細看一看公儀天珩,他除了帥和皮蒼白以外,也看不出什麼啊?要真按照這脈象,他的應該已經有很多徵兆了。
可現在都看不出來,又是怎麼回事?這脈象可真把得人糊塗死了。
所以,顧佐直接開口:「天珩公子把以前那些煉藥師的說法也給我說一說,順便這些年來你有什麼不舒服的,的覺,也都說一說。」
不搞清楚有什麼病徵,他沒法查資料啊!
公儀天珩很配合。
也許是這麼多年來他已經不知道說過多遍了,現在講起來也很詳細。
其實說來這病是很怪異的,在他出生的時候看起來是個很正常的嬰孩,除了出生就開慧了之外,也沒有其他異樣。可是等他周歲前骨的時候,家裡人才發現,這個嫡系的長孫,他的經脈居然天生細弱。
要知道,要想為一名武者,資質上最看重的就是經脈。因為在修鍊的過程中,最初是要將天地之氣納,通過經脈流轉,才能有後續。自然而然的,經脈越寬闊,越韌,能流的天地之氣越多,修鍊就越快。
偏偏公儀天珩的經脈就細弱到——別說吸納天地之氣了,就連平時吃藥,都不敢用藥太大的,否則經脈妥妥兒的斷裂。
這樣的資質,那就是完全不能習武,不然以他們公儀世家偌大的家業,只要找到足夠珍貴的丹藥,再差勁的經脈,也能慢慢提高,哪裡會是這樣子呢?
顧佐覺得有點奇怪了。
經脈細弱但不影響普通生活的話,也不至於就說是個病秧子啊……
公儀天珩接下來的一番話,就打破了他的疑問。
的確,他金主的問題,並不僅僅是經脈細弱,而是真正的怪病。
在公儀家發現公儀天珩的經脈的確無救之後,也看到了他另外的出眾之,並沒有太在意。直到在他十歲那年突然雙麻痹,不能了,請煉藥師診治后,才發現了問題。
他的經脈除了細弱外,居然每一年都會有一條堵塞。
最初是奇經八脈,倒還不很明顯,畢竟它們各自為政,很奇異地沒怎麼影響到他的生活,但是當他的十二正經也堵塞了兩條之後,所有的反應全部湧出,幾乎就讓他癱瘓在床上了。
經脈除了練武時讓天地之氣流外,更大的作用是運行氣,滋養人的生機。如果它們全部堵塞了,那結局可想而知。
而公儀天珩今年,已經十八歲。
他還有兩條經脈沒有堵塞,但等他及冠的時候,全上下再沒有氣可以運行,他的生命也就到了終點了。
顧佐聽到這裡,立刻就垮下了臉。
敢不僅是他在這一個月里要掙命,他這金主也只能活兩年了啊!而且就算他活下來了,要是金主翹辮子了,他還得再找金主,這也太坑爹了。
不過,顧佐鬱悶是鬱悶,看著公儀天珩的時候,那眼神卻跟看上帝似的。
現在金主能夠走,不知是用過了多藥,慢慢滋養,他自己又不知付出了多努力,才能看起來跟正常人一樣地自如地行。
事實上,他現在每走一步路,都會全疼痛。
——可真是夠能忍的。
但很快顧佐心裡也生出一豪來。
想想金主都這麼苦了還能活出個人樣兒來,沒理由他先打退堂鼓啊?這樣的金主要是能給治好了,以後他抱大就好混了。
所以,他這時候就該把那三本書找出來,認真翻幾遍,找找哪些藥方子針對的癥狀,是跟金主的況相似的,也要看一看,那後面記載的疑難雜癥里,有沒有對癥的……
想明白了,顧佐也不掩飾,手掌上直接出現了三本古籍,其中留下來,遞過去:「天珩公子也看一看,這本後面有很多病癥介紹,咱們一齊找找看,有沒有相符合的。」
他說著,自己先把翻開,從後面朝前翻看。
公儀天珩見到那憑空冒出的三本古籍,瞳孔驀地收。
儲武?
這東西極其珍貴,就連蒼雲國皇室,總共也只有三件儲武而已,他們五大世家更是每家只有一件,掌管在歷代家主手中。
沒想到,這個小傢伙手裡,居然也有。
可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,公儀天珩的注意力,集中在手裡的古籍上。
這應該就是顧佐奇遇中得到的,也是他敢來挾持他的原因……希這裡真的有他需要的東西。
很快,公儀天珩翻開了古籍。
每一頁紙張,在他修長手指的撥弄下,輕盈地飛速翻過。
上面所記載的每一個字,都牢牢地被他記住。
相較公儀天珩的神速,哪怕是之前看過部分的顧佐,也相對慢了不。
這事關乎他的命運和金主的命,他一點也不敢怠慢,看得異常仔細,而凡是能跟經脈掛上點邊兒的,都會被他挑出來。
同時,他一邊看,一邊還順手拿過紙張來,用筆在上頭一一記錄,神態專註,心無旁騖。
公儀天珩很快看完,他微微闔眼,古籍里的消息都在他腦海里閃過。
這奇遇的確不凡,至這本中記載的丹藥種類非常多——按照武者的不同實力劃分,適合後天武者的有一萬三千二百種,適合先天武者的也有一萬零八百三十一種,適合凡境武者的,有八千六百九十一種。
雖然裡面常用的丹藥每一個等級都只有上千種而已,可據他所知,目前蒼雲國所有煉藥師掌握的丹方綜合起來,也只有五百多種——而且,是所有等級的丹方,而不是每一個等級的丹方。
這一本,哪怕是任何一個煉藥師窮極一生,都煉不完裡面的丹方,後面記錄的疑難雜癥,更是讓他嘆為觀止,就算他自認曾遍覽無數古籍,卻還是在看過之後,深深覺到自己的見識淺薄。
忽然間,公儀天珩心緒有些不寧,又被他強行制了下去。
如果——
如果他可以習武……
他就能走遍這個世界,不必自囚於蒼雲城這方寸之地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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