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好古扭頭走人。
朱由校忍不住問道:「兄臺,可留姓名?」
「我張好古,字寶瑞!」
張好古留下了自己的名字,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,這狗皇帝肯定是上鉤了。
果然,朱由校對邊的太監吩咐道:「跟上去,看看他住在何。再打聽打聽他的來歷!」
太監應聲道:「萬歲,此事由奴才去辦。只是萬歲已經出宮許久,不宜再在宮外,還請萬歲儘快回宮。」
「好了,好了,朕知道了!」
朱由校手中拿著張好古所做的發條,雖然簡陋,可是卻是彷彿是給自己打開了一個全新的大門。
諸葛亮的木牛流馬。
真的有點意思。
後宮后,他仍舊對那小玩意興趣不減,坐在案前,堆積如山的奏摺全被掃去了一邊,置之不理。
朱由校把那發條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,照著張好古的樣子,纏繞好竹條再放手,反反覆復多次之後,又出恍然大悟的表,然後又是出了思索的表。
來添宮燈的侍們見到皇帝如此,已經習以為常,知道皇帝興趣正濃,專心致志的時候最厭惡被人煩擾,都輕手輕腳的添好燈後退出殿外。
這時負責今年科舉的主考前來求見,通報后在外面等了良久才終於進去。
「稟告萬歲,臣等已將今年科舉的卷子一一閱過,此三人的文章字字珠玉,文采發,是為最佳。暫擬他們三人為甲等,分列前三。還萬歲過目,再做定奪。」
主考張瑞圖將卷子呈上去,奈何皇帝連看都不看一樣,徑直讓人放在一旁,手中繼續擺弄著那發條,津津有味、不亦樂乎。
這也是張瑞圖選擇的恰到好的時機。
這也是魏忠賢發現的。
狗皇帝做木匠活的時候,最討厭被人打擾。
這個時候,給皇帝看名單,很容易通過。
主考了一把汗,想著皇帝不看也是好事一樁,因為他替張好古所作答的卷子就在那其中,皇帝不看最好。。
他正離開,迎面看到太監腳步匆匆的過來,附到皇帝跟前說了些什麼。
那是去打探張好古消息的太監回來了。
「參加科舉的?」
聽到皇帝的話,張瑞圖立刻又被嚇得汗倒立。
心想皇帝怎麼突然關心起科舉考試來,只願皇帝千萬不要知道張好古這個人,更不要去看張好古的那份卷子。
結果,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。
殿,朱由校聽太監口中所說張好古其人,便看向那剛剛送來的科舉考卷。
「將那考卷拿來,朕要親自過目。」
朱由校終於放下了從回宮后就不離手的發條,暫且擱置在一邊,將目落在考卷上。
這按照科舉考試的流程,在主考等人一一批閱過後,會挑選出其中上乘的佳作,是為甲等,再在其中多番對比之後,決定優劣,拍好名次。
可他們說的不算數,得等最後皇帝看過之後,點頭首肯才算數。
若是皇帝覺得甲等考卷里,第二的更勝第一,則可以重新定下。
為此,主考們為了合皇帝的心意,也為了不讓他們自己難堪,好似無用的庸臣一般,在甲等裡面排先後次序時,都會細細斟酌,慎之又慎。
三份甲等考卷里,張好古的那一份最為特殊,那可是主考自己出題自己答的。
怕被皇帝看出筆跡來,主考故意把文章寫的稍微沒有那麼完,顯出些細小的瑕疵來。又謹慎的將其擬為第二,不敢將第一的位置給給他。
於是朱由校揭過最上面的一份考卷之後,就看到下面那份考卷上白紙黑字的,寫著張好古的名字。
「奇怪,奇怪!。」
朱由校囫圇吞棗一目十行的看過張好古的文章,看完后不蹙眉。
主考見皇帝面不對,嚇得背後冷汗涔涔,這是舞弊,科考舞弊,這是要掉腦袋的大罪!
此時此刻,看著朱由校這一臉思索的表,再說奇怪奇怪的,只覺自己的魂兒都要飛了,就差沒當場跪下來說:「皇上饒命了!」
張瑞圖是戰戰兢兢的:「此人文章不錯,但相較第一還稍顯遜,故排在第二,與第三的文章不相上下。臣也在估量是否妥當,列為第三更加合宜,不知道陛下奇怪在什麼地方。」
朱由校沒說話,又把文章一字不落的細細看了一遍,還是皺著眉頭,甚是不悅。
張瑞圖撲通一聲跪下:「萬歲,今年科舉未能攬得天下奇才,是臣等過錯,可卻無其他文章能歸為甲等,讓萬歲看此拙劣之作,臣等汗。」
皇帝從頭到尾看完,終於抬頭,沒有問責張瑞圖:「這文章,寫的不錯,第二太可惜了,第一吧!「
啊?
張瑞圖傻眼了。
」萬歲!」張瑞圖小心翼翼的詢問道:「第一!」
「第一,你退下吧。」
張瑞圖戰戰兢兢的退出殿外,又覺得莫名其妙,不知皇帝是想在他的文章中看到些什麼?
放下考卷的朱由校再次擺弄起誰那發條來:「朕還是百思不得其解。」
剛剛他耐著子把張好古的文章看了兩遍,就是想從中找到有沒有提及木牛流馬之事,偏偏一無所獲,難免有所失。
想想也是,就算這科舉文章甚至都不是張好古寫的。
就算張好古寫的。
也不可能寫木牛流馬,理知識。
這要是寫了,也不可能放在朱由校這裡,直接給你刷下來了。
如今,這機括他已經知道該如何做,可還是了解的不夠徹,雖然張好古已經點明了不,朱由校還是有諸多疑問。
司禮監掌印太監王乾立於一旁:「萬歲大可傳召此人,當面問個明明白白。」
朱由校道:「你可打探到他現住何?」
「老奴跟著他到了西長安門街上的一家客棧,他帶一隨從暫且在哪裡落腳。萬歲可是要傳召?老奴這就去宣。」
「不必。」
朱由校想了想,隨後下令道:「科舉明日放榜,朕去找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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