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舟律從小就是和爺爺生活在一起,和爺爺更親一點。
目前兩個孩子都是跟著任煬,不過段家沒有打司,也沒有強行干預,兩家保持著一個微妙平緩,誰也沒去打破。
這樣的局面對任煬來說反而是件好事,至他可以繼續安心帶著兩個孩子一起生活。
任煬帶段舟律回了房間,自己先去廚房做宵夜。
等到宵夜做好,任煬來到兒房的時候,看到段舟律坐在書桌前,看著手里的照片。
任煬走過去一看,照片上是一個溫模樣的長發人,對著鏡頭出笑容。
這個照片是他給段舟律的,任晚晚留下來的照片并不多,后來他全部復印了一遍,給段舟律留了一份。
任煬問:“想媽媽了?”
“嗯。”段舟律很小聲地應了一聲。
是他幻想過無數次的媽媽。
“周六我們一起去看媽媽,好不好?”任煬了段舟律的腦袋。
“好。”
等到周六上午,任煬帶兩個小朋友去了一趟墓園。
前幾個月的時候,任煬特意回了老家,把任晚晚的棺材從鄉下遷到了郊區墓園。
當時回老家,路過任家院子,看到院子冷冷清清,里面沒有住人。
任煬早就和家里斷了聯系,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后來還是從村口鄰居那里聽說,任父染上賭癮,把家里的錢全部賠,還倒欠了一大堆高利貸。
那時候任奧添剛被認回段家,任父從段家那里拿了一大筆錢,簽協議放棄養權,回來之后就天天在村里炫耀。
可能是有錢之后就膨脹,任父開始賭博。剛開始只是幾百塊幾千塊,后來就是一萬塊的賭,直到錢全部賠,還欠了一大筆錢。
放債的人追到村里來要錢,任父還不上,最后夫妻兩人都被帶走了,也不知道去了哪。
任煬聽到這些后,臉上十分平靜,沒什麼覺。
對他來說,任父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。任父消失不見,反倒是方便他給任晚晚遷墳。
郊區墓園位置有點偏,好在清靜。
任煬買了花,帶著兩個小朋友進到墓園,找到了任晚晚的墓碑。
段舟律站在旁邊,看著墓碑照片上的溫人,俯將花束放到墓碑前。
任奧添就在另一邊,也跟著放下花束,一言不發,默默牽著舅舅的手。
任奧添和段舟律不一樣,從出生起,一直都是媽媽陪伴他。后來媽媽去世,也是任奧添守在床邊,親眼看著媽媽離開。
六歲多的小孩子對死亡已經有了模糊概念,知道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。
任煬回握住任奧添的手,說:“媽媽是去天上了。”
在墓園送完花,任煬帶著小朋友轉離開了。
費沉就在不遠等著,和任煬并排走在一起。從墓園到停車場有段距離,四人一起慢慢走過去。
十二月越來越冷,任煬已經換上了厚外套,系著圍巾。可費沉卻還穿著單薄的長大,似乎一點也不怕冷。
任煬忍不住朝費沉那邊看了好幾眼,湊過去,問出了心中的好奇:“不會冷嗎?”
“不冷。”費沉手,握住任煬的手。
雙手,費沉的手是溫暖的,反倒是任煬的手帶著涼意,有點冰。
費沉順勢握著那只手放進自己的大口袋里,幫忙暖一暖。
兩個小朋友在前面一路小跑,偶爾停下來在路邊撿樹葉玩,本沒發現兩位大人的小作。
費沉:“多運。”
任煬的手放在費沉口袋里,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錯覺,確實覺手上暖和了一點,說:“外面太冷了,天氣好了再跑步。”
以前天氣好的時候,晚上偶爾會去育館跑步。可現在冬天冷,還不如待在家里休息。
“任奧添要期末測,下周開始我帶他去健房。”費沉在口袋里握著那只手,“一起去。”
任煬找不到理由拒絕了,就當是去健房陪任奧添算了。
兩人在路邊慢慢走著,任煬看著道路兩邊的落葉,不由自主慨:“過得好快啊。”
都已經十二月了,過完元旦,下個月就要放寒假,然后過年了。
任煬琢磨起寒假的事,商量道:“寒假要不要帶他們出去玩?旅游什麼的。”
“送去補課班。”
“除了補課班呢?”任煬失笑。
費沉:“送到爸媽那邊待半個月,找點事做。”
小朋友不能太閑,特別是寒假不用上課,天天待在家里,還不知道會什麼樣。
任煬笑著,剛想說什麼,突然聽到前面傳來段舟律的聲音。
“舅舅——”段舟律停下腳步,站在路邊等舅舅。
段舟律手里還拿著一片黃的葉子,等舅舅走近之后,這才把葉子遞過去,欣喜道:“我撿的葉子!”
“我看看。”任煬接過來一看,其實就只是一片普普通通的落葉。
不過在小朋友眼里,哪怕再普通的東西,也有著獨特魅力。
任煬:“做標本也行。”
“那我多撿一點!”段舟律朝前小跑幾步,又去旁邊撿葉子了。
路邊的落葉那麼多,還有不葉子是落在草坪上的。段舟律低頭撿著葉子,挑挑揀揀,非常認真。
任奧添則是在撿石頭,可惜鵝卵石比較,找了半天也才撿到一個圓潤潤的石頭,準備帶回去洗干凈了放魚缸里。
兩個小朋友邊走邊玩,一路來到停車場。
從郊區返回城南,在路上的時候,經過一小區,一眼過去全是獨棟小別墅,看著還不錯。
任煬也想起一件事,跟前排駕駛座的費沉說了下:“要不我重新到市區買套房子吧?以后你上班也方便一點,他們兩個上學也近。”
現在他們還住在城南的公寓小區,雖然離店里近,可費沉上下班不方便,就連小朋友上學也要早起。
也幸好小學不用上早自習,晚上放學也早。不過以后上初中高中,再住城南就不方便了。
剛好他開店到現在也攢了一筆錢,加上以前的存款,可以在市區買套新房子。
費沉:“搬到哪?我讓小趙查一下。”
費沉名下的房產很多,可以直接劃一套出來,不用再買。
任煬還是說:“我想自己買,到時候重新裝修一下,就當是我買的婚房。”
可能是聽到婚房這個詞,費沉還是應了下來。
任煬速度很快,立馬在網上看起了房子,第二天就約好中介去看房了。
在看房時,任煬順便把兩個小朋友也一起帶上了。
第一套房子是個三層樓的小別墅,一樓是兒房和客臥,二樓是主臥和書房,三樓是健房和聚餐區。
任煬還喜歡這一套,因為有個花園,平時可以在這邊燒烤什麼的。
可兩個小朋友似乎不太滿意,段舟律逛完一樓房間,回到舅舅邊,小聲道:“不喜歡。”
“怎麼了?”任煬俯,“哪里不好?”
“舅舅的房間在二樓。”段舟律指著樓上。
要是搬進來了,他只能睡一樓,舅舅在二樓,太遠了不方便。
“就是上個樓梯,也不遠。”任煬牽著段舟律來到后院,“這里還可以燒烤,不喜歡嗎?”
段舟律還是搖頭,任奧添也不喜歡。
于是任煬又去看第二套房子,這次是個三百多平的大平層,學習室健房電影房什麼的都有。
可小朋友在逛完之后,還是搖頭不滿意。
“舅舅的房間太遠啦。”段舟律嘆息。
最后逛來逛去,兩個小朋友都是更喜歡城南那套,也住習慣了。
任煬解釋:“搬到這邊來,以后早上可以多睡二十分鐘。”
“我可以早起呀。”段舟律乖乖拉著任煬的手,聲音很小,“而且離舅舅的店太遠了。”
搬到市區的話,舅舅去店里就不方便了。
段舟律不想舅舅跑太遠,任奧添也更喜歡城南一點,平時就能順路去店里看一下。
最后,看了一下午房子的任煬一無所獲。
直到傍晚,費沉下班,過來接他們了。
費沉問:“看房順利嗎?”
“不太行,還是算了。”任煬放棄了,“過幾年再看看吧,應該有更合適的。”
換房的事不著急,現在小朋友才上一年級,房子可以慢慢看,以后小吃店的生意也會越來越穩定,不需要經常過去。
車子駛過街道,停在附近的一家餐廳。
費沉已經訂好了四人位置,來到包廂的時候,餐前甜點都已經上好了。
餐廳有個自助吧臺,可以自助調飲料什麼的。任奧添過去,拿了個杯子,然后自助調飲料去了。
先加一塊檸檬,再加一塊柚子……
任奧添加了一大堆,各種各樣的都來一點,榨水果之后,又加了幾塊冰塊。
最后,任奧添捧著這杯新鮮出爐的自制冷飲,喝了一口。
可就在喝下去的第一口,任奧添就被酸得渾抖了一下,又酸又冰,一張小圓臉瞬間被酸得皺了起來。
最后,這杯又酸又冰的檸檬柚子還是落在了費沉手邊,由費沉解決。
任奧添重新調了一杯葡萄冷飲,特意避開了檸檬和柚子,回到餐桌。
餐桌對面,費沉神冷淡,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冷飲。
哪怕飲料又酸又冰,可費沉喝下去時,臉上神沒有任何變化。
作為罪魁禍首,任奧添看著叔叔手邊那杯已經喝了一半的酸飲料,想了想,還是低頭從自己碗里翻出一塊羊,主夾到叔叔碗里。
“給叔叔。”
雖然這塊羊是碗里最小的一塊,不過對任奧添來說,也很不容易了。
這還是任奧添第一次夾到叔叔碗里,不是討厭的蔬菜,也不是難吃的水果,而是他最喜歡的。
晚餐過后,任煬訂了電影票,一起去樓上電影院看了電影。
可能是因為白天一直在看房,兩個小朋友有些累,看著看著,就不知不覺睡著了。
任煬是坐在中間,左手邊是段舟律,右手邊是任奧添。現在兩個小朋友都靠過來,腦袋搭在任煬肩膀上。
任煬一也不,直到電影結束,肩膀上的兩個小朋友還沒醒過來,只好向費沉求助。
費沉起,將最近的一個小卷抱了起來,任煬則是抱住另外一個,一起朝外面走去。
已經晚上八點多了,任煬抱著段舟律往外走,順手了后背,嘆:“小段好像比之前重了點。”
任煬也是隨口一說,畢竟小孩子還在長,變重了也正常。
可這句話剛好被段舟律聽到,迷迷糊糊睜開眼,趴在舅舅肩膀上,小聲反駁:“我不胖……任奧添有肚子,我沒肚子……”
段舟律困極了,聲音也是含糊不清。
“不胖。”任煬連忙拍背哄著,來到車子邊,把懷里還在打瞌睡的小卷放了上去。
車子平穩啟,更適合睡覺了。
回到小區的時候,兩個小朋友剛好醒了過來。可能是剛剛在車上睡了一覺,睡醒之后神特別好,完全沒了困意。
段舟律去玩拼圖了,任奧添則是從冰箱拿了一瓶兒飲料,一邊喝飲料,溜達到魚缸邊。
魚缸里,那只龍蝦老大還靜靜趴在石頭上,仿佛睡著了。
大部分時間,龍蝦老大都很安靜,偶爾也嘗試過越獄,不過都失敗了。
任奧添還記得這只龍蝦夾過自己,不過畢竟養了這麼久,慷慨又大度的任奧添決定原諒這只龍蝦,赦免它的罪過。
任奧添返回房間,從屜里拿了一疊照片出來。
這些照片都是他用兒相機拍出來的,后來舅舅幫他把照片都洗出來了。
任奧添清點照片,里面有不去年拍的照片,有舅舅,也有叔叔。
任奧添拿了幾張舅舅和叔叔的照片,然后來到魚缸前,教龍蝦認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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