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重生
江筱然醒來的時候,天還沒有大亮。
熹微晨進窗簾的隙,在窗欞上灑下淡黃的暈,也鋪在那張堆滿資料的書桌上。
腦中混沌一片,整個子更是酸不堪。
愣了好一會兒,才恢復了神思。
好不容易找回了支配這的主導權,江筱然這才認真地環視了一遍周圍的環境。
這個家,是許多年前住過的地方。
很確定,若是時間順序正確,不該在這個地方。
再三確認后,明白自己是重生了,猛地坐起來,了酸脹的太——
好氣啊,明明上一世已經混了豆的飯圈大大,剪的視頻還被豆翻了牌,怎麼就在接機的時候被滾滾人流踩死了呢?
遙想那天清晨,正被私信震醒,驚喜地發現自己剪的視頻被豆顧予臨轉發了。
來不及激,又發現顧予臨來到了自己的城市。
心打扮一番后,便去往了接機的路上……
再然后,因為人群太擁,推搡中摔倒在地,唯一記得的,就是顧予臨的那句——“不要再了,有人摔倒了!”
可能是一天之,被紅到發紫的顧予臨注意了兩次,所以付出了生命的代價。
好在一切不算太差,上天還給了一次重來的機會。
回憶完畢,木了三秒,激了一下命運,悟了一下人生,然后驀然反應過來,把手放在上了一下。
果然,又水了……
穿好服之后,翻了一下自己的《五年高考,三年模擬》,上頭赫然寫著:三中,高二三班,江筱然。
認命地收好書本,背起書包,就匆匆出門了。
怕自己表現的不自然,一路上都在拼命回憶當年高二的景象。
幸好閨趙嘉映一路跟同桌到大,到了班上后,才能準確找到自己的座位。
趙嘉映依舊在筆疾書:“快快快,數學數學!”
江筱然:“……昨天的數學作業是什麼?
練習冊還是卷子?”
趙嘉映從龍飛舞的字跡中抬起頭:“你睡覺睡失憶了?
作業是把晚自習寫的卷子寫完啊。”
“啊,沒睡醒,迷迷糊糊的,”江筱然打著馬虎眼,把卷子冊翻出來,面對著許多張寫完了的卷子失神,“昨晚做的……是哪一張來著?”
趙嘉映撇:“第六章!你寫了沒?”
“寫了寫了。”
把卷子遞過去,自己坐了會兒,覺得不似上一世那樣,整個高中都是在春困夏乏秋倦冬眠中度過的,重生后,似乎比原來有力多了。
不過令人頭疼的是,花了十分鐘回憶那年高考的題目,結果悲哀地發現除了語文作文,一個題目都不記得了。
妥協地準備再學一遍。
只是那些高一的基礎,全給忘了,于是那一上午,江筱然看著老師的板書,腦子里就盤旋著三個問題——
我是誰?
我在哪兒?
說的是中文嗎?
沒辦法,為了盡快跟上進度,只好花下課時間惡補知識點。
趙嘉映見這樣子,若有所思道:“然然,我覺你變了。”
多吃了幾年米飯,好歹也是高過考和接過顧予臨機的人了,沒點長進怎麼像話?
雖然如此,江筱然還是象征地問道:“嗯?”
是不是要說知優雅沉穩落落大方氣質提升了?
脯,表示愿意接。
趙嘉映認真地點頭,從頭到腳掃了一眼,邪魅一笑:“覺你……又變小了。”
“滾!”
終于熬到下了晚自習,和趙嘉映一起在公車站等車,高負荷的學習讓放松了好幾年的江筱然有點吃不消,耷拉著眼皮,靠在趙嘉映懷里。
趙嘉映推:“快看快看,德高男神!”
德高這倆字,讓江筱然神了一下,恍惚想著,顧予臨不是讀這個學校的嗎?
這學校里還有比他更帥的嗎?
抬頭一看,江筱然抖了。
居然真的是顧予臨!
年時期的顧予臨也是鶴立群的人,他比旁邊的人高出一個頭來,讓江筱然一眼就看到了他。
寬大的校服在他上意外地合,可能是因為熱,他把袖子挽起,出白皙的手臂。
再往上看,就是他愈加明顯的結,和略顯青的眉眼。
眼角稍稍挑起,細細的雙眼皮伏在眼睛上,讓他的目看起來清冷又深。
江筱然睡意全無,立馬神得跟打了似的,被課業的負擔住了,怎麼就忘記旁邊的學校里還有顧予臨了呢?
除了讓自己的人生變得更好,還可以去到他邊啊。
江筱然躍躍試,腦中拉出一條因為激而上下起伏的腦電波。
追了他那麼多年,終于不用只在照片里看他的十七歲了!
顧予臨沒出現很久,很快他就和朋友們一起攔了的士揚長而去,留下江筱然眼穿。
趙嘉映拿手指在面前晃了晃:“看你這個樣子,眼睛都看直了。”
江筱然有話想說,又覺得最好還是憋著,憋到最后憋不下去了,指著顧予臨離開的方向:“嘉映,我有種直覺,他會紅的。”
趙嘉映狐疑道:“真的嗎?
你還記得不記得上次考試,你跟我說你直覺你選填全對,我抄了,只對了五個?”
江筱然:“……夠了,閉吧。”
話說回來,顧予臨就讀的德高其實是這片數一數二的好高中,念的三中也比不上。
若是沒有記錯,顧予臨績不算好,能進德高,大抵是塞了錢的。
其實江筱然績中等偏上,離德高線只差幾分,上一世父母確實有勸過,要把送到德高去借讀,可惜聽聞那里的教育堪稱魔鬼,才一次又一次拒絕。
后來知道顧予臨曾在德高讀書,腸子都悔青了。
人生再來一次,堅決不能放過這個機會。
晚飯時,似有若無地說:“好煩啊,今天數學最后一題,老師講了半天沒講清楚,混過去了,就讓我們抄解析……”
江父:“早說了讓你別讀這個學校吧?
老師的水平決定了學生的能力。”
繼續。
“能怪誰呢?
還不是你初中不好好學,考到這麼個高中。
雖然你的高中還可以,但是跟德高比肯定還是差一截的。”
繼續繼續。
“我說老不聽,當時就轉到德高去借讀不就行了嗎?
老爸總歸不會害你——”
來了。
知父莫若啊。
為了讓這個決定不草率,放下筷子,嘆氣:“我現在真的覺得這里老師不好,有時候想學都學不。”
認真地思考了一下,“可以轉到德高去嗎?
我想去試試,前途不是兒戲,吃點苦就吃點吧。”
“現在課程怎麼辦?
高二都開學一個月了。”
“沒事,還沒上多,再說了,前面的我在培優班里之前都學過了,落下的課程我補補,很快就可以趕上了。”
繼續嘆氣,“我們學校師資力量真不行,聽說去年上一本的只有幾十個——”
殺手锏來了。
“德高有好幾個班全過一本線,上985和211的一大堆。”
父親一拍桌子:“行!我去幫你問問。”
父親托關系,手續很快就辦好了。
江筱然跟趙嘉映算是患難兄弟,趙嘉映磨泡,終于獲得家里人同意,跟江筱然一起轉學了。
——其實當年趙嘉映也想過來德高借讀,只是德高管得太嚴,趙嘉映才一直狠不下心轉進去。
現在們商量后,決定一起轉學。
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要轉學的前一晚,夢到了接機那天的顧予臨——
那時候的顧予臨長相沒有變化,氣質變化也不大,只是更加了。
那天他僅穿了一件黑滾邊的襯衫,外面披著一件重工刺繡的夾克,氣之中又帶著一子的覺。
更要命的是,昨天還把“顧總你敢不敢在機場不戴墨鏡”刷上熱搜,第二天,他就真的沒有戴墨鏡了,一雙深邃有神的雙眼就這麼似笑非笑地盯著們看。
寵程度,堪稱娛樂圈一絕。
接機的見此狀況,緒皆昂揚。
“天哪,寶寶今天也是帥裂蒼穹的一天!”
“顧總!娶我!”
“啊啊啊啊——”
“霸道總裁的style真是不能再適合我臨了!”
顧予臨眉骨深邃,看人的目總是帶著渾然天的深。
更要命的是,這樣的眼神下,他還總是把襯衫的每一刻扣子都扣得嚴嚴實實,出的白皙而修長的脖頸仿佛在表:顧予臨,可遠觀而不可玩焉。
饒是江筱然之前刷過無數張他機場的神照,此刻還是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,好像說一句話都是對他的侮辱,好似在這個人的氣場之下,就該俯首稱臣。
顧予臨高的鼻梁下是抿的線,廓分明的側線條簡直就是造主的恩賜。
敞開的外套里包裹著他的軀,隨著他的作,里面的襯起起伏伏,似有若無地勾勒出他口和小腹實而完的。
大片驚中,江筱然卻能聽見自己吞了吞口水的聲音。
不對,說好的做飯格飯人品飯,不做飯呢?
但當前,秀可餐……
江筱然舉起相機一頓猛拍,眼見他走近了,他更近了,他越來越近了……
頓覺腔中的心臟七上八下,幾乎快要從嚨口里蹦出來。
連快門都顧不得按了,只剩下屏息看他這一個作。
人群越來越,整個機場好似一個被裝滿水的氣球,那些拼命往里的就像往氣球里灌的水。
不消片刻,水越來越多——氣球已經不能容下。
江筱然腳底一,有人的手肘抵上的后背把往前推,又有人出跘的小,示意往后去。
一下沒站穩,就這麼摔了下去,懷里還抱著自己的單反。
激的尖開始逐漸走了調,變得驚恐而害怕——顧予臨終于意識到不對:“不要再了,有人摔倒了!”
但哪里止得住,江筱然覺到有好幾雙腳踩過自己的背,不知是要往顧予臨那兒去,還是在找出口。
想弓起子,但劇烈的疼痛讓只能伏在那里。
“大家站在原地不要,聽我說!”
像是汐拍岸而過,他的聲音很快被吞沒,裹挾著無窮無盡的夜沉深海底。
江筱然呼吸一滯,被這個夢活生生驚醒,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,這才意識到新的一天已經到來了。
無論過去如何,現在,要去到他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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